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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震区水电丛生移民难 村民监测滑坡敲盆示警

2013/5/19    作者:

4.20芦山地震后,村民高志德发现靠近山顶的4组村民居住点的山体,出现了10公分左右的裂缝,半山腰的3组村民居住点出现了2公分左右的裂缝。

原标题[雅安震区水电丛生移民难:村民监测山体滑坡敲盆示警]

 

 

 

本报记者 李健乔 雅安报道

本报记者 李健乔 雅安报道

四川盆地,二郎山东麓,青衣江之滨,是被喻为川藏线上明珠的雅安市天全县。顺着县内的天全河而下,在多功乡的位置望去,硕大的飞仙关水电站主体工程格外明显,有一条蛇形盘山路从其一侧通向山上仁义村。站在仁义村山头上,也可以看见山崖下的水电站。

4.20芦山地震后,村民高志德发现靠近山顶的4组村民居住点的山体,出现了10公分左右的裂缝,半山腰的3组村民居住点出现了2公分左右的裂缝。

山体裂缝旁,是一个簸箕状的山体豁口。豁口竖切面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层层斜着的岩层,当地村民称这种岩石为软石头,豁口中间已经被村民开垦成梯田。有地质测绘人员告诉当地村民,豁口是很久以前山体滑坡形成的。村民高志德说,这样的豁口在附近的几座山上比比皆是。而地震之后,对面的山上立即出现了滑坡,留下一个没有植被的黄褐色剖面。

新老滑坡现象,再加上坐标桩附近位置发生的山体开裂,让居住在裂缝石块下面的村民感到非常紧张。

此次地震之后,本报记者实地采访天全县飞仙关水电站、芦山县铜头水电站和宝兴县硗碛水电站时,附近灾民普遍有共同的疑问:自己房屋受损,面临地质灾害威胁,能否被划入水电站移民范围。有些村民,甚至包括早前已经“移民”过一次的人。

但灾民们想要“移民”谈何容易。移民范围如何划定?成本谁来担当?雅安境内700多处水电站,撑起的乃是当地优势产业之首的水电产业。2012年,水电和矿冶为雅安带来193.4亿的经济总量,同比增长17%。但震后形成的次生灾害、威胁警报,二次移民困局和国家严控小水电建设的背景,会让雅安乃至西南的这一支柱产业何去何从?

灾后恐慌:震动的房屋

仁义村村民高志德指着山体裂缝对记者说,受直接威胁的仁义村4组村民有5户17人,他们中的一位村民负责天天监测裂缝及周围的异常状况,一旦发现紧急情况,就敲盆示警,村民听到敲击盆子的声音后,往平缓的安全地带跑,在村委会进行安置。

从山顶往下走,就又有一处影响高志贵、高志福、高成华三户人家的山体滑坡带,乡政府的文件中对此处地质灾害点做了明确标注,“由于飞仙关电站6号路的建设较易造成山体滑坡,”监测员何汝琼告诉记者,“我们找水电站多次,但是都没得移民补偿。乡政府知道我们这有风险,说给我们批地,让我们自己先搬,然后再慢慢争取移民补偿。”

多功乡副乡长陈涛介绍,飞仙关水电站2011年动工,山体局部爆破就曾导致山坡村民房屋瓦片脱落、院坝出现裂缝,多功乡乡政府曾提出让飞仙关水电站业主安置山头上时刻处于滑坡威胁的几户村民。后来身为业主的华能公司,给山坡的每户村民支付了几百元的“震动费”。

陈涛告诉记者,“我们多次找电站业主协调,业主最后请来四川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做了一个评估,认为水电站建设不会导致山体坍塌现象。”据他回忆,认定的依据是滑坡潜在的滑坡方向跟水电站右岸人工边坡基本呈垂直角度。

据多功乡政府另一位官员介绍,当时水电站认定的移民范围有淹没区和邻近蓄水线的滑坡带上的居民,山腰和山头上的村民虽然也在滑坡带,但是不在移民范围内。“4月23日,得知情况的县国土局带着省国土局工作人员派工组人员勘察裂缝现场。”陈涛称,但国土部门没说裂缝成因,只是再次强调了风险及监测的重要性。

记者在从国土部门领取的避险卡上看到,明确表示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皆会导致山体滑坡。村民称只知道自然因素是暴雨和地震,没人告诉他们人为因素是什么?是否包括大坝施工及未来的蓄水、降水?

4月26日,在芦山县思延乡铜头村铜头电站水库附近,记者看到河岸边一排面山背水的房子呈后仰状,地基和院坝出现多条宽于手指的裂缝,其中一处房屋链接屋顶和地面的钢筋水泥廊柱因房屋后仰被拉断。

“我们的房屋主体是钢混结构,反倒比附近的普通房屋受损还要严重。”房主任正品一家认为,这跟铜头水电站的地下饮水洞有关。铜头水电的采用了引流式发电技术,原本河道绕着山缓慢下流,业主为了获得更大的水位差,在几户人家上游的河道筑坝蓄水,在山下挖一个隧洞将水直接穿过山体,冲击下游的水轮机组进行发电。

有村民称:“每到电站从隧道引水发电的时候,坐在上面的房屋内都能感觉到房屋有些震动,我们要求搬迁补偿,但是他们说位置不在库区也不在电站,不属于移民范围。所以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

在铜头电站蓄水区两岸是悬崖峭壁,两个陡立的峭壁就像夹着公路和水库的夹壁墙,这里的岩石结构并不是坚硬的花岗岩,而是被当地称作豆渣岩的岩。之所以被称为豆渣岩,是因为泥石混合,很容易脱落,地震之后,有大量岩石滚落,公路护栏被砸弯、砸断,也有私家车被砸瘪。铜头电站震后对附近村民及公共设施的影响,尚且没有公开的结论。

二次移民:修正移民线

硗碛水电站所在的宝兴县硗碛乡,从泽根村拉日组村民杨德全家的窗子望出去就是水库。由于专家认为他的房子建在了水库引起的塌岸区,要求他搬迁。杨德全说,这将是二次移民。

第一次移民发生在2006年硗碛水库蓄水以前,原因是专家认定他的家就在蓄水线附近的滑坡带上。取得移民补偿之后,他在水库划定的移民范围外,重新建房安家。但是没想到专家现在又修改了结论。

杨德全家周围邻居中,有20多户村民跟他一样,面临二次移民。现在,库区周围的村民很纠结,不搬会有风险,搬了没有生产资料。4月27日,硗碛乡党委书记叶春林告诉记者:“他们第一次移民所建房是符合手续的。但现在发现了地质灾害隐患,就必须动员他们搬。”

从硗碛乡政府通往库区丰收组的乡村公路路口,树立着“前方10公里内,道路沉降严重,过往车辆请观察慢行”的交通提示牌,进入这个环库公路之后,坍塌区一个接着一个。有的路段半边路基已经塌入库区,公路护栏悬在半空,有的路段整体下陷一米,有的路面上还堆积着山坡上滚下来的碎石。

咎落村朝霞组的杨延丽的家就在公路塌方区的上方,门口的路已经下错开裂,院坝上也留有地震的痕迹,一条长草的裂缝是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留下的,一条是刚刚过去的芦山地震留下的,整个家像地质灾害的记录本。

嘎日村丰收组村民张明安家的地基因下陷已经出现裂缝,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延着房屋地梁已经出现长长的裂缝,院坝的裂缝震后变大,以前填入的沙石已经漏到深处。张明安说自己每天都要检查裂缝,修补裂缝,以防灌入雨水导致滑坡。

这两家人告诉记者,在第一次和第二次移民中,自己均未被划入搬迁范围,也不知道未来是否会被划入。

中科院院士、工程地质专家王思敬告诉记者,现在很多水电站移民范围划得不准确。有些地方被划入移民范围,但是很长时间之后并未发现那个地方出现什么问题。有些地方未被划入移民范围,但是后来就出现了地质灾害隐患。

宝兴县一位负责移民的官员向记者透露,调整移民范围主要受地震影响。“2006年移民之后,发现还有村民受塌岸影响,集中比较凶的是在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后来增加移民范围,确定下有106户村民需要搬迁。”

但是,“确定的这部分移民工作还没做完,就又遇到了芦山地震,恐怕这次又要增加移民范围。”他说。

据记者了解,地震以后,硗碛水电站的设计单位成都勘测设计研究院(以下称“成勘院”)受业主委托,成立了以副院长陈五一为组长的技术专家组,赴震区对宝兴河流域相关水电站的震损情况进行查勘和评估,同时就流域次生灾害风险的防范进行调查和研究。

5月2日,叶春林告诉记者,现在成勘院正在对山体打孔取样,分析地质灾害是自然因素引起的,还是人为因素引起的。分析结果将成为解决问题的依据。

“如果塌岸滑坡风险是水电站引起的,我们会让水电站业主制定处理方案。即便风险是由多重因素导致,水电站业主也要负全责。” 四川省扶贫移民局副局长向伟益这样告诉记者。

移民难度:范围之争

不过,四川华能宝兴河电力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代必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移民范围重新调整的问题避而不谈,只称“移民工作早已结束,现在即将进入验收阶段。”

移民范围争议几乎是每个水电站都存在的问题,但是“很少对水电站移民范围进行修改。”四川省扶贫移民局副局长向伟益坦言,国务院471号令的原则是准确划定移民范围,尽量少修改。

按照《大中型水利水电工程建设征地补偿和移民安置条例》(以下称“国务院471号令”)规定,淹没线以上受影响需要移民范围的划定,是水电站业主编制移民安置规划中必须要做的内容。同时也规定,经批准的移民安置规划应当严格执行,不得随意调整或者修改。

《国家能源局关于加强水电建设管理的通知》中提出,要维护移民安置规划的严肃性,省级政府批准的移民安置规划大纲及其移民主管部门审核并经国家批准的移民安置规划应当严格执行,不得随意调整。

《水电工程设计变更管理办法》也将“征地范围调整”列为重大设计变更设计,规定经审定的重大设计变更一般不得再次变更。

然而,专家一致认为,地质条件复杂,技术手段有限,水电站的影响区就很难被准确预测,因而也很难一次性准确划定移民范围。

发生二次移民的硗碛水库区,内有冰缘冻融堆积碎石土、冰水堆积块碎石土、崩积堆积碎石土、滑坡堆积块碎石土一级坡残积碎石土,除冰水堆积具有胶结外,其余均无胶结的松散结构。一位曾经实地考察库区十几次,为业主制定塌岸滑坡治理方案的专家告诉记者,总体而言,地质条件复杂,初勘察的精度不够很容易造成移民范围划定的范围偏小。即便当时预测某些区块不会受到威胁,随着地质条件改变,在将来可能变为塌岸区。

地质灾害防治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黄润秋向记者表示,对塌岸勘察预测的方法有很多种,勘察预测的方法不同,得出的风险范围不同,即便是采用同一种方法,操作的人员不同,得出的风险范围也不同,因此移民的范围很难准确划定。黄曾先后主持和参与过我国西部很多重大水电、交通建设工程和重大地质灾害治理工程的关键技术问题研究和技术咨询。

他还告诉记者,现在勘察单位预测塌岸范围的工作方法中,有不少是从平原水库施工监测中得出的方法,并不适用于西部地区。

据了解,在雅安,决定移民成本的移民范围由项目业主确定,四川省扶贫移民局审批,以县级政府为主体的政府机构负责具体工作实施。记者注意到,压缩移民成本本来是业主单方面诉求,但是现在已经成为各执行环节的共识。

《水电工程勘察设计管理办法》规定了勘察的技术要求和技术审查,要求勘察设计单位应依法进行工程勘察设计,严格执行工程建设强制性标准,确保勘察设计文件的完整性、真实性和准确性,并对勘察设计的成果质量负责。

虽然有问责机制,但是鲜有水电业主要求勘察单位为二次移民成本负责。不仅如此,还把处于争议中的地质灾害区交给其去勘察定性。

“国外有些工程咨询公司专门为纠纷出鉴定报告,如果报告出现了错误,他们要负责任。”王思敬认为,国内缺少有独立又有担当能力的工程咨询公司,导致错误不能及时被修正。

向伟益告诉记者:“不管是不是电站的设计单位,只要有资质的专家都可以为地质灾害成因下结论,移民局可以依照他的结论要求业主制定处理方案。”

但是,5月2日,记者见到了震后排查硗碛水库沿岸民房的国土资源部地质灾害排查专家队。当被问及有争议的地质灾害成因时,领队很干脆的回答“我不说!”争议区显然已经成为第三方不愿意置评的一个领域。

成本压力:资金短缺

记者接触多位当地水电工程从业人员及与水电站工作相关的官员表示,三个水电站居民反映的问题颇具代表性。4.20芦山地震之后,水电站周围的地质灾害隐患加重暴露出来,移民范围调整问题再次摆在水电业主面前。

“调整移民范围的成本是高昂的,我们不愿意硗碛水库成为其他地区的榜样。”华能四川水电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立场。

硗碛水电站的总投资不过20亿元左右。2010年《四川华能宝兴河硗碛水电站建设征地移民安置规划及概算调整报告》中显示,水库淹没处理总投资由原审定的6.21亿元,调增为8.37亿元,调增的一大部分资金用到了新移民身上。

现在的水电开发对移民成本极为敏感。王思敬称,由于单个移民成本变高,现在国内都不做涉及移民量大的水电项目。

而新上马的水电项目,也在尽力压缩移民成本。上述专家向记者透露,如果业主将库区内的塌岸和滑坡全部治理,要花费几亿元的资金,“即便我们能勘察明确了风险范围,治理范围也不是我们说了算”。“没有聚居区、没有重要建筑设施、没有高等级公路的地方一般不治理”;“打治理塌岸滑坡的抗滑桩是一个高危工作,既可以用机械作业,也可以用人工作业,为了节约成本,业主一般请农民工来做。”

另据雅安当地多位基层官员透露,压缩移民成本是水电开发中普遍存在的问题。政府曾经纠正过某央企编制的低于国家标准的移民规划。

记者注意到,压缩移民成本的动力之一是投资资金的短缺。

四川洪雅禾森电力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禾森电力”)是一个典型代表,2008年《雅安日报》就曾报道其在雅安天全县喇叭河、天全河、白沙河流域投资建设13座电站。有水电站开发人员告诉记者,禾森电力为了节约建设成本,用免费供电的方式抵消一部分移民款。

其后来的项目被陆续转让给央企。2012年,禾森电力在雅安市天全县天全河干流两河口至干溪坡段一库三级电站都转让给了大唐集团。大唐接手后,总结前业主的工作时称,“工程管控乏力、资金缺口巨大、合同关系复杂、履约意识淡薄,资金链断裂后管理陷入困局。”

据记者了解,目前在雅安的水电站,有些属于乡镇政府开发,有些是民营企业开发,有些属于央企开发。乡镇政府开发的电站后来大部分卖给了私营企业,有些私营企业接手后,又打包卖给了央企。目前,华能集团、中广核集团、大唐集团、国电集团等央企在雅安均有水电站,而这些

水电站股东中,不乏地方国企的身影。

比如,中国华能四川宝兴河电力股份有限公司就是一家由华能四川水电有限公司控股,四川省电力开发公司、雅安市国有资产有限责任公司等公司参股的企业。

除了四川华能宝兴河电力股份有限公司外,四川省电力开发公司还投资了华能东西关公司四川槽渔滩水电公司四川峨边大渡河电力公司四川岷江水电股份公司等项目;雅安市国有资产有限责任公司还投资了雅安胜利电力有限公司、雅安周公河电力有限责任公司等十家水力发电公司,每年的投资收益在两三千万元。

而面对移民成本,水电企业似乎也有自己的难处,大唐集团在雅安的切山水电站运营负责人向记者透露,有些小水电的效益并不好,央企购买、建设水电站只是为了提高集团内部清洁能源所占的比例。

反思小水电:支柱产业的未来

硗碛乡政府有一位工作人员向记者透露,跟水电站业主协调工作一般都非常困难。硗碛水库淹没硗碛乡的公路后,业主曾建一条新的公路给硗碛乡。现在公路受库岸塌岸发生损毁,乡政府要求水电业主解决,但对方未予回应。据知情人士介绍,此前业主已把公路补偿款给了政府部门,政府部门找施工单位修建了公路,如今受损,业主不再负责。

王思敬认为,以前水电站是国家来修,如果出了问题国家善后。后来发生变化,各种各样的企业进来投资开发水电,他们都需要控制成本,划赔偿范围时都比较保守。日后出了问题不能让国家来处理,而应由业主自己负责。

移民困局和责任推诿的背后,是这次地震导致的次生灾害所暴露的当初小水电一哄而上的后遗症。

雅安水力资源理论蕴藏量达1601万千瓦,可开发容量1382.9万千瓦,约占全国的1/40、四川省的1/10。截至2012年3月份,雅安装机达到1010万千瓦,是全国十大水电基地之一。因其交通闭塞,经济严重依赖水电矿冶这一支柱产业。

而整个四川省来看,截至2012年,电力装机总容量突破5000万千瓦,其中水电装机跃升全国第一位。

2013年,雅安市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雅安的工业用电比周边市的同行业电价平均要低1角多,低价电吸引了一些矿冶投资。水电矿冶在2012年为雅安带来193.4亿的经济总量。

雅安市“十二五”规划提出,力争“十二五”期末全市水电装机达到1200万千瓦以上,五年累计投资280亿元以上,新增水电装机350万千瓦以上。如此,2015年左右,雅安的水电资源开发将接近饱和。

但一场地震,在部分损毁这张的城市名片的同时,也向这个城市的产业转型提出了挑战。雅安市政府副秘书长、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何卫平曾在4月24日的新闻发布会上通报说,“4·20”芦山地震导致“雅安全市受损灌溉水库55座、水电站192座,其中芦山沫东水库、苗溪水库、天全始阳水库出现裂痕。”

此前,因水电的快速开发、低廉的电价,也带动了电冶和相关高耗能产业的高速发展。水电、电冶是雅安市的四大支柱产业之一。在水电产业受损、停产的因素下,电冶、高载能行业也受到影响。

事实上,在地震灾害发生之前,这些年来的快速水电开发已经出现一些问题。《雅安市环境保护“十一五”规划》就称,“雅安市经济社会发展正处于迅速推进的阶段,水电开发、矿山开采已成为我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产业,如不加强监管,因水电开发、矿山开采所导致的生态环境破坏将持续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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